Nightingale

永远心怀热爱

【佳昱】团建的时候别秀恩爱(一发完)



*请勿上升蒸煮

 
 

*流水账式,双向暗恋,小甜饼,大概是文不对题,因为实在不知道取什么名

 
 

*我尽量控制不ooc,有的话请一定告诉我!

 
 

梅溪湖36子的一天,是从余笛宣读此次团建事项开始的。

 
 

00

 
 

余笛两人一组抽签安排房间的话音刚刚落下。

 
 

“我没听错吧?”

 
 

“这还是团建吗?这是要命!”

 
 

成员们七嘴八舌议论着,全然不顾余笛的招呼。这真不怪他们,有时候不是刻意无视,是声压不够,王晰对此深有体会。

 
 

“我有疑问。”一道富有穿透力的干净声音暂时制止了菜市场一般的梅溪湖,众人齐齐看向蔡程昱,后者正高举着手行标准少先队员礼。

 
 

“这次团建的首要任务是什么?”

 
 

余笛右手握拳放在微笑的嘴唇象征性地一咳就好像班主任对纪律委员维持纪律的赞许,挥手示意他把手放下。

 
 

“种田。”

 
 

01

 
 

马佳知道自己的室友是蔡程昱的时候,他正在收拾床铺。

 
 

乡间都是普遍的砖瓦平房,多少有点湿气,他便把两床被子抱到院子里的架子上晒着。小孩儿躲在房屋后面悄悄探出个脑袋,朝忙碌的背影喊了声佳哥。

 
 

马佳闻声回头冲他笑,说咱哥俩真是有缘份,这都能分一块儿去。

 
 

没有过多寒暄,两人忙乎着打扫卫生,蔡程昱在家里基本就是躺着,这一下把他累得够呛,忙活到最后,这会儿跪在床上擦凉席,汗水不停顺着脸掉席面上,他一面擦,汗水一面掉,挣扎了一会儿,索性抹布往旁一扔,直接倒床上。

 
 

倒不是想偷懒,正值夏季人本来就容易犯困,他这眼睛一闭一时半会儿就没再睁开。马佳把院子打扫完,刚洗完手,一进门瞅见蔡程昱趴床上呼呼大睡。

 
 

估计累坏了,没枕头垫着他也睡得香,就是额头上不停冒汗。这地方连电风扇都没有,更别说空调。马佳上前把蔡程昱扔一旁的抹布又拿去洗了晾着,手在衣服上抹了几下试图把小孩儿头挪到枕头上,结果人不乐意,头扭过去面对墙壁,半边脸上还能见着凉席的印子。

 
 

马佳被他给逗乐了,提着桌上的蒲扇翻身上床给人扇风,小孩儿额头的发丝被风吹得一动一动的特可爱,马佳扇了一会儿顿时觉得口干舌燥的,正准备起身倒杯水喝就被人抓住手臂了。

 
 

他回头一看,蔡程昱半眯着眼迷迷糊糊嘟嚷着让他继续扇,他撇撇嘴又坐回去,伸手把窗户边帘子拉过去挡住光。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冒出“岁月静好”四个字。

 
 

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等蔡程昱睡醒,马佳手也酸了,小孩儿朝他没心没肺地笑,他索性也就认了。

 
 

这次团建主要是体验农村生活,说白了就是得下地干活。成员们到的时候,稻子早播种好了,就等着插秧,等明儿天一亮就有得忙活。大家商量着晚上聚在一起吃顿饭,吃饱了也有力气干事。

 
 

鞠红川提着好几个村长和村民给的菜篮子,在院子叫马佳一起去烧饭,顺路拉上郑云龙阿云嘎几个会做菜的哥哥,一堆人窝在大厨房里,生了好半天的火,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用钻木取火的方式把木屑点燃。

 
 

王晰擦擦脸,想把黑脸弄干净一些,没什么效果,“不是,你们出门咋都不带打火机呢?这荒郊野岭的,有几根火柴也好啊。”

 
 

郑云龙慢悠悠把裤兜里的打火机摸出来。

 
 

“……”

 
 

郑云龙耸肩,“这不下乡体验吗,我以为不能用。”

 
 

马佳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们是来团建,不是来荒野求生。”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走出厨房,“菜洗干净切好了,肉你们看着弄,我先去洗把脸。”

 
 

成员们都住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每家每户挨得挺近,大厨房是专门修出来的一间,离各户的距离也不远,马佳走两步就回了自己的院子拿盆往水缸里舀水,又冲着卧室喊蔡程昱收拾收拾准备吃饭。

 
 

蔡程昱刚换好衣服,闻声一边把扎在裤子里的上衣扯了扯,一边跨出大门槛。

 
 

附近没有外人,马佳脱了上衣就穿了个黑色短裤站院子里拿瓢往头上浇水,水珠顺着他的脊背流到裤子上。

 
 

马佳肌肉很紧实,肩宽背厚腰窄,腿被遮了一部分仍旧能看出修长笔直,常年在太阳底下训练也成就了他小麦色的皮肤。

 
 

难怪这么多人想嫁马佳,性格暂且不说,当兵的身材就是好。蔡程昱心想。

 
 

马佳一回头见小孩儿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笑着说怕不是睡傻了,眼珠子都不会转了。蔡程昱愣了两秒说用冷水洗对身体不好。马佳说没事,他根本没往那方面想,也没看见蔡程昱红透的耳根,冲洗完又套上衣服自个儿回厨房忙活去了,留蔡程昱在院子里回神。

 
 

02

 
 

乡村夏季的夜晚特别美好,空气中夹杂水声蛙声蝉鸣声,偶有萤火虫飞到夜幕星河中成为其中的几颗星星,无论是听觉还是视觉上都是一种美的享受,深蓝色幕布下是灯火通明的大院,一大家人在餐桌上说着交心话。

 
 

蔡程昱,“我觉得我还是长得挺帅的。”

 
 

龚子棋拿杯子的手一抖,“……”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为什么我追不到她啊,她应该知道的啊。”

 
 

八卦是人的本能,不管男生女生,都会对这种感情问题产生兴趣,一听到有料可爆,同桌的几个立马竖起耳朵。

 
 

“她?哪个她?她真漂亮的她?”

 
 

蔡程昱拍了下头,没有起到清醒的作用,“不是那个她。”

 
 

新料!

 
 

一旁方书剑跃跃欲试被龚子棋按回座位上,龚子棋看了一眼蔡程昱。

 
 

“男他还是女她?”

 
 

众人心说这什么废话呢?有必要吗?

 
 

蔡程昱,“男他。”

 
 

“……”

 
 

黄子弘凡喷饭了,幸好射程不远没弄到菜里,张超就没那么幸运了,喝水呛到了直拍胸脯。

 
 

一时没了下文,餐桌上安静得有些诡异,龚子棋把“我就知道”这四个字写脸上了,别提有多骄傲,正伸手夹菜被旁边蔡程昱头撞桌子的动静打断了。

 
 

听着都疼。

 
 

龚子棋见状筷子往桌上一撂,朝隔壁桌喊,“马佳,蔡程昱不行了。”扭头见同桌的兄弟都盯着自己,“看我做什么,吃菜。”

 
 

梁朋杰反应了一会激动得没忍住拍了下桌子,从他的眼神能看出八卦之魂在燃烧,“是我想的那样吗!”

 
 

石凯连忙扶住自己的碗,“哪样啊?”

 
 

“你说说你,不能喝还喝那么多,到头来还是你哥遭罪。”马佳好不容易才把蔡程昱扶床上,又给他烧水洗脸擦脚。

 
 

“明儿还得下地,你喝成这样儿。”

 
 

马佳见蔡程昱额头上隐隐肿起来一个包,忙把药酒翻出来,担心弄疼了他,拍打的力道尽量放轻。

 
 

“你就是上天派下来收拾你哥的吧?”他给小孩儿掖了下被角,怕他闷着热不舒服又怕他着凉,最后帮他把被子搭到肚子上,自己又洗漱干净睡到床靠外一面。

 
 

蔡程昱是被蚊子的叫声烦醒的,抓着脸猛地坐起来头酒精作用差点把他疼晕。

 
 

他怕吵醒马佳,摸着黑轻手轻脚去行李箱里摸了蚊香出来点着,回床上才发现被子全在他那一块,马佳一点没盖,估计问了也是说哥身体好,天又热,不需要。

 
 

半夜气温降下来一些,风吹着凉飕飕的。蔡程昱把被子一卷,往马佳身上抛了一半贴着他继续睡。

 
 

03

 
 

第一次鸡鸣

 
 

郑云龙被吵得不耐烦,捞起枕头砸向卧室门,正中起夜回来的李琦。

 
 

李琦,“……”

 
 

捡起枕头拍拍灰给郑云龙塞回去。

 
 

第二次鸡鸣

 
 

天还黑着。

 
 

周深浑身一激灵,摸手机眯着眼睛看时间,一见还早,又见室友高天鹤没动,眼睛一闭,又躺回去了。

 
 

第三次鸡鸣

 
 

阿云嘎睁开眼睛,推了一下旁边的王晰,“起床了,插秧。”

 
 

王晰艰难抬起一半厚重的眼皮,“啥玩意儿?山羊?”

 
 

阿云嘎提高音量,“插—秧—” 

 
 

“哎哟,行行行,插插插……”

 
 

“……晰哥注意你的言辞,大清早的。”

 
 

一大家子折腾了半天,终于进入了插秧的环节。

 
 

仝卓和黄子弘凡上过这类综艺有经验就跟大家分享,蔡程昱一旁手里攥着秧苗听得认真,他就是这类人,别人说话他就一直盯着人家看。

 
 

马佳拍了下他的肩膀让他跟着过去插秧,“插秧是实践课,不是理论课,不动手咋行?”

 
 

蔡程昱小声嘀咕理论都还不懂,怎么实践。

 
 

马佳装作没听见,腰一弯一直,就插好了一搓,“看见没?”

 
 

蔡程昱偏头看水里的秧苗,绿油油叶子在风中摆动,和电视里放的一样好看,肃然起敬,“哥你教我吧!”

 
 

那期待兴奋的眼神搁马佳那儿就像对他说“向我开炮!”有种蔡程昱要英勇就义的错觉。

 
 

“你看着啊。”马佳又从手里分了一小撮稻苗给蔡程昱看,又插进水里“这样,看清了没?”蔡程昱乖乖点头,准备往旁边一块地亲身实践,刚把脚从泥里抬起来就被叫住了。

 
 

“别动。”蔡程昱没稳住一下坐水里去了,腿听话地悬在空中,他这才看到腿上有一块黑黑的东西,不上节目他不戴隐形眼镜,要下地框架眼镜也不戴,一时半会看不清,猜到了那八成是蚂蝗。

 
 

他没应付过这东西,就知道这虫会吸血,居然不疼,不知道能不能硬扯,两只眼睛无辜地盯着马佳看。

 
 

马佳上前在那一块皮肤周围拍打了几下,那东西就松口了,他抓住一捏手上全是血,洗了个手把蔡程昱拉起来,又把蔡程昱手里的秧苗拿过去,“去田坎上待着。”蔡程昱没有坚持留着,听他哥的话照做,“哥为啥那虫不咬你啊?”

 
 

马佳插着秧没回头,声音是带着笑意的,“你哥皮厚,咬不动。”

 
 

石凯在一旁恰好看见这一幕,蔡程昱盘着腿坐在田坎上,把目光专注放在忙碌的马佳身上,嘴角翘起。

 
 

石凯对这一幕由心而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又说不上哪里怪,“佳哥,你也帮我种吧。”

 
 

“自个儿种。”

 
 

石凯,“……”不是不知道马佳偏心蔡程昱,当面被双标还是头一次。他突然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一幕电视剧里演过,有种诡异感是因为坐在田坎上的那个人是女的。

 
 

联想昨晚梁朋杰那句“是我想的那样吗!”各种佳昱相处的片段被串连起来,一切都说得通了,他连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埋头做自己的,手止不住颤抖。

 
 

我搞到真的了!

 
 

04

 
 

太阳渐渐移动到正上方,大地泛着白光,气温升上去了,蔡程昱只干坐着也被晒得有点头晕睁不开眼汗水直流,仝卓的应景的民歌没有间断过,到了蔡程昱这儿是听不清的。

 
 

马佳把手上的泥抹在裤子上,走到蔡程昱面前蹲下来笑着看他,“这么热,也不知道找个阴凉地儿,傻了?”

 
 

“哥我想看着你。”

 
 

这话不知怎的有种撒娇的意味,马佳愣了没回答,随即递了一只手给蔡程昱,“插完了,走,哥带你喝山泉水。”

 
 

蔡程昱抓住撑着起来踉跄几下又坐回去,“哥我腿麻了。”

 
 

日头正晒着,马佳稳步走在山路上,汗流浃背,还背着他家小孩儿。蔡程昱一手环住马佳脖颈,一手拿着木水瓢给他挡太阳,木水瓢有两个碗口那么大,他贴得紧,丝毫不在意马佳浑身湿漉漉的。

 
 

如果自己有媳妇的话,应该就是这样生活。马佳想。但他这心啊,一心一意扑蔡程昱身上去了,喜欢得要命。

 
 

“哥我今天早上起来看水缸里的水都满了,你什么时候打的?”蔡程昱双手捧着盛满水的木瓢送到嘴边,冰冰凉凉,带着一股子甜味。

 
 

大山里边的水清澈得很,从高处留下来成了一条小河,地势高低不一有些地方便成了小潭,能直看到水底里的石头,水面泛着光,一晃一晃的。

 
 

马佳接过木瓢舀了一勺水喝,“早上你还没醒的时候。”

 
 

“那盆里那条鱼呢?”

 
 

马佳一个手抖,木瓢掉水里溅起一些水花,他赶忙捡起来,“今早村那头的姑娘也来打水,有点沉,我帮她提了一段路,她非得把鱼塞给我。”

 
 

他说话时小心翼翼观察蔡程昱的表情。

 
 

蔡程昱皱眉抿了下嘴唇,没说话。

 
 

马佳忙补充说,“我拗不过她,但我给了钱的,总不能白拿人家的不是?”

 
 

蔡程昱舒缓了眉头点头,“那中午吃了吧。”

 
 

马佳提心吊胆的,总算把心里边那块石头放下了,就是不知道蔡程昱皱眉是因为他收了别人东西,还是他收了别人“女孩子”的东西。

 
 

“佳哥,做什么呢这么香?”黄子弘凡被马佳这屋厨房窜出的香味勾来了。

 
 

一开始就商量好了,成员们负责帮忙庄稼活,村民提供吃住,每日的蔬菜和肉食都放在大厨房外边屋檐下摆一排的几个菜篮子里,每家自配一个小厨房,除了昨晚上那种大型聚餐活动,想吃就自己拿去做。

 
 

有了昨晚的惨案,大家去村口小卖部团购了几十个打火机,堆一起能烫火锅吃。

 
 

黄子弘凡揭开锅盖一看,鱼鲜味夹杂着水汽扑面而来,“哇这么香啊,我怎么就没在篮子里看见鱼呢?”

 
 

“瞎扯,还不知道你吗,都不往厨房那儿走。”马佳笑着把锅盖上,“仝卓呢,叫他过来一块儿吃吧,就我和蔡蔡也吃不完。”

 
 

黄子弘凡谄谀地笑,“哥,电灯泡一个不够,你还带俩,图吉利吗?”

 
 

马佳佯怒瞪他一眼,“皮痒了是吧?看见我手里的锅铲没?”

 
 

“佳哥别!我没洗澡,吃了拉肚子。哥你说蔡程昱是不是已经被你炖了?”

 
 

马佳看一眼手表从柜子里翻出个不锈钢碗放水盆里涮了盛鱼,“他不怎么会做菜,炒了个番茄炒蛋,我就让他玩儿去了。”

 
 

黄子弘凡心道明明是舍不得人家做事,没敢和马佳说,怕没人给他管饭,心道被人照顾真幸福啊,正幻想着猛地清醒过来。

 
 

卧槽,我这个思想很危险啊!

 
 

村民们在午饭过后提着扁担和桶坐在村长家门口院子里磕瓜子,成员一大伙人站不下,在门外路上排了一列,陆续挑着桶和村民走。

 
 

“佳哥。”蔡程昱把桶递给伸手过来的马佳,“咱们这是要干啥啊?”

 
 

“挑粪浇菜。”

 
 

马佳轻描淡写四个字,蔡程昱就感觉到了那股味,吞咽了一下,能想象他们这么多大老爷们去挑粪的惨不忍睹的情形。

 
 

果不其然,每个挑桶成员进了鹅窝额头上都拧着“川”字,要不就是脸色憋得铁青,要不是直接干呕着出来,像洪之光这样逗鹅的,被鹅夹到手甩都甩不掉。

 
 

马佳拦着蔡程昱,一个人就穿好雨靴提着铲子进去了。

 
 

“哎哟,小伙子,辛苦了。”村里的大娘和二人一路走,笑开了花,马佳把盛满的粪桶放下了揉了揉肩膀说是应该的,蔡程昱两手空空反倒不好意思。

 
 

大娘和蔡程昱并肩站在田坎上看马佳一个人忙活,“你哥挺疼你的,啥都不让你干。”

 
 

蔡程昱漫不经心应了声。

 
 

“这么勤快又知道心疼人的小伙子,不少姑娘喜欢吧?”

 
 

他目光一动,给了大娘肯定的答案。

 
 

大娘抓住了个话头,顺势接下去,“那肯定轮不到咱们村里的了,别说,咱们村里也有不少好姑娘……”

 
 

“大娘。”蔡程昱打断她,“我都还单着呢,只顾着给我哥物色对象,您也太偏心了。”

 
 

他年纪小,性格又好,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做了好事找父母邀功不成的小孩。

 
 

“大娘哪能忘了你啊,你有哪个中意的姑娘,给大娘说,大娘给你做媒。”

 
 

蔡程昱一个字都没再说下去,只是看着那个在烈日下忙碌的背影,温柔且近乎虔诚,目光里还闪过一瞬求而不得的悲伤。

 
 

05

 
 

原本想象中苦不堪言的生活,居然坚持了好几天,从中学到的东西也数不胜数。

 
 

王凯在晚饭后来找马佳讨论演出的事,二人身份比较特别,没少参与重量级的歌会,总是习惯性合几遍,不论时间地点,风雨无阻。

 
 

蔡程昱怕打扰到他们,手臂脚踝都抹了风油精才出门,傍晚蚊子多,倒不是怕被咬,嗡嗡叫听着烦。

 
 

阿云嘎和王晰蹲在院子门口洗衣服,被蚊子咬得正愁,闻到一股浓浓的风油精味。一见蔡程昱就知道王凯又去找马佳合歌了。

 
 

阿云嘎仔细搓着衣服上的污渍,抬头看蔡程昱开玩笑说,“一个人跑出来,那俩又把你赶出来了?”

 
 

蔡程昱笑着说嘎子哥真懂他。

 
 

王晰心里骂了阿云嘎,把寒暄的话都说完了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说又显得他这个做哥哥的不关心弟弟,这个点问吃饭了没简直是废话。

 
 

这该死的人情世故。

 
 

得想句应景的,王晰想了想说,“衣服洗了没?没洗的话一起洗吧。”

 
 

气氛突然尴尬。

 
 

蔡程昱没憋住“哈哈哈”地笑出来,音量大到空旷的田野那头能传来回声,“晰哥,要实在想不出话就算了,没必要。”

 
 

王晰手里的衣服往盆里一甩,手在身上揩了两下站起身活动蹲麻了的腿,“谁说的?哥那是关心你,衣服得勤换洗知道吧?走,哥带你吃瓜去。”

 
 

蔡程昱懵了,“吃瓜?哪里有瓜吃?”

 
 

阿云嘎说跟着去吧,晰哥又不会把你卖了。

 
 

“晰哥这就是你说的瓜?”蔡程昱看着微光下卡在石缝里沐浴着山泉水的两个西瓜第一次觉得他和王晰有了代沟。

 
 

“可不是,早上我和嘎子扔了俩瓜,冲了一天凉水,和放冰箱里一个样儿。”水最深处刚刚没过膝盖,王晰就着人字拖趟水过去捞了一个瓜递给他,蔡程昱接过来抱着,胸前一大片衣服被水浸湿了,贴着打了个寒颤。

 
 

王晰又去捞另外个瓜,天色暗下来,抱着瓜一寸一寸挪着,一个没留神,踩到水底长满青苔的石头,坐到水里去了,疼得嘶一声。

 
 

“哎哟蔡蔡,哥腰要断了,给把手,别笑了啊过分了。”

 
 

蔡程昱正肆无忌惮蹲在地上笑,怀里的瓜硌着他喘不过气,“哥这就是你的失策了,看我,随时穿着防滑鞋。”他把东西放一边,跨腿去拉王晰,“就不会摔——”

 
 

最后一个字走音了,原因是蔡程昱一脚下去也踩滑了,屁股直接砸到露出水面一截的石头上,差点疼出眼泪来。

 
 

王晰摇头,活像一位劝诫叛逆儿子回头的老父亲,“你少跟哥皮两句不就摔不了吗?”

 
 

“哥,我不跟你皮我也会踩那儿的。”

 
 

王晰和蔡程昱浑身湿透互相搀扶着抱瓜而归,阿云嘎站门口一瞧二人这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没说话侧身让门,王晰进去后蔡程昱还呆呆杵院子里。

 
 

“蔡蔡。”阿云嘎唤他回神,“摔哪里了没,进来看看,擦个药吧。”

 
 

蔡程昱摇头说没带手机出来,佳哥还等他回去。

 
 

阿云嘎没挽留,目送蔡程昱离开才进屋。

 
 

蔡程昱身上混着青苔的泥污在白衣服上很打眼,马佳远远就看见了,他在院子里坐着小板凳呆拿着手机一动不动,等着蔡程昱回来,站起来一看,就跟地里滚过一样。

 
 

蔡程昱双手把西瓜递给马佳,“哥这是晰哥和嘎子哥给的瓜,还冰着呢。”

 
 

马佳肚子里一堆责怪的话,在对上小孩儿无辜的双眼时全给咽回去了,也就只有蔡程昱才能让他这么憋屈。“摔到哪儿了?疼不疼?”

 
 

“屁股疼。”

 
 

马佳噎住了,这个回答不在他预料之内,说给小孩儿擦药吧,尴尬,不擦吧,心疼。

 
 

蔡程昱看出了马佳的纠结,“哥,我又不是娇生惯养的,哪里青了或者肿个包隔几天就消了,不用管。”

 
 

马佳抿嘴点头算是答应,让蔡程昱先去洗澡,自己回厨房切西瓜去了。

 
 

06

 
 

“哥。”蔡程昱一颗一颗抠瓜籽,后来觉得麻烦就直接吃了咽肚子里,马佳把手里吃剩的瓜皮扔垃圾桶里,没出声,等蔡程昱的下文,“我知道你喜欢我。”

 
 

马佳伸长去拿西瓜的手一顿,抬眼看他。蔡程昱扯了张纸巾擦干下巴上的瓜汁,直视马佳的眼睛,朝他一笑,灯光映在蔡程昱的眼底,宛如星辰。

 
 

马佳的呼吸停滞了一拍。

 
 

那双眼里藏不住的温柔和希翼曾无数次让他陷进去。

 
 

“我不傻,不是非要等你说出口我才知道。”

 
 

“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觉得我年纪小,怕我承受不了,可是佳哥。”蔡程昱在关键时刻停顿,马佳都快心肌梗塞了。

 
 

“你明明也知道我喜欢你。”

 
 

蔡程昱说完被拉进一个怀抱里,他被紧紧圈在滚烫臂弯里又热又有些呼吸困难,力气大到能听到骨头都“咔”一声,但他没有动作,因为怀抱的主人在颤抖。

 
 

马佳在害怕,大概是害怕他拒绝。

 
 

蔡程昱安抚性地拍拍马佳的后背,后者揉乱他的头发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风油精得擦了多少?洗完澡都还一股子味儿。”

 
 

蔡程昱撇嘴说不仅蚂蝗不咬马佳,蚊子也不咬,他自己就跟一人形蚊香似的,跟谁一起走,蚊子准不咬那人。

 
 

马佳抱了很久,手臂酸了才肯放开,他捧起蔡程昱的脸凑近了说,“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喜欢你呢。”

 
 

蔡程昱耳根子都红了还嘴硬,“因为我魅力大。”

 
 

马佳挑眉,笑着说小孩儿脸烫得能把他手烤熟,“明儿回去了,走,刷牙睡觉。”

 
 

蔡程昱点好蚊香乖乖爬上床看马佳,“哥,你给我唱歌吧。”

 
 

马佳坐在床沿帮蔡程昱盖好被子,“听什么,哥还没给你唱过流行呢,要听吗?”

 
 

蔡程昱摇头,说现在不想听,“唱《我的太阳》吧。”

 
 

马佳心说睡觉前听这歌儿当心精神得睡不着。还是答应蔡程昱说行,可惜没有钢琴,一边弹一边唱,一抬头就能看见对方看着自己,别提多美好。

 
 

他牵着他家小孩儿的手,用此生最温柔的情绪轻声唱《我的太阳》,眼里只有他自己的太阳。

 
 

07

 
 

“村长,这几天谢谢你和村民们的照顾了。”一大早余笛和村长握手告别,等成员们道了谢后才招呼着去坐村口等着的大巴车。

 
 

“你有没有觉得佳哥和蔡程昱相处的氛围变了。”方书剑手肘撞了旁边的黄子弘凡,对方鄙夷地说这有什么好猜的吗,送分题。

 
 

方书剑若有所思点头说终于成了,不然干看着着急。

 
 

“蔡蔡,你急着回上海吗?”马佳手里已经提了个箱子了,空余的那只手把蔡程昱的行李箱拿过去提着。

 
 

蔡程昱回答说不急,又问马佳怎么了。

 
 

“我妈让你去我们家吃饭。”

 
 

“啊?”蔡程昱先是惊讶之后又疑惑,眉心蹙着看马佳,“为啥啊?”

 
 

要从昨晚说起。

 
 

王凯唱完最后一句词,倒水喝喘口气,外面传来蔡程昱的笑声,引得他也笑了,“哟,蔡蔡这声压。”他转向马佳,敛了些笑容,“马佳佳,还没和蔡蔡说呢。”

 
 

马佳知道王凯问的什么,歌谱放一旁也跟着倒杯水,“没有,这条路很难走的,我不想他受哪怕一丁点儿委屈,这心里头难受。”

 
 

王凯食指一下一下敲着膝盖,“那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就差我妈那儿了,在想怎么说。”

 
 

王凯表示理解,又跟马佳说,“这次一回去咱们这些兄弟就得各忙各的,你们俩不在一个城市,到时候要再想见面,可没那么容易。”

 
 

马佳不是很懂这话的意思,问他卡师哥到底想说啥。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不是?把关系定下来,你也不用怕蔡蔡跑了。”

 
 

马佳像是被他点通了,琢磨了半天,“蔡蔡不丑。”

 
 

王凯,“……抓重点。”

 
 

马佳送走了王凯,从兜里摸出电话,蔡程昱还不回家,打了手机,铃声又从枕头底下传来,就先端了个小板凳坐着,到点就出去找他。

 
 

斟酌半天,还是决定先打给妈妈探探口风,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通了,那头的人耐心且温柔地问候马佳近况,马佳一一问答,顿了一下说。

 
 

“妈,我最近……谈恋爱了。”

 
 

对方也顿了下,语气带上些许笑意,“好啊,什么时候方便了,带回来给妈看看,妈做好吃的给她。”

 
 

马佳另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捏紧又放开,“他……他跟我一样。”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任谁也听不懂想表达些什么,“什么?”

 
 

“他是男的。”

 
 

这四个字马佳说出口的时候没有犹豫,似乎无论电话里的人说什么,他都不会放弃。

 
 

“你这孩子!”女声带有怒意地说,马佳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会有的劝告或是责骂。

 
 

“男孩子不用吃饭吗?哪次妈做饭你不是吃一大碗!”

 
 

马佳瞪大眼睛,“妈你……”

 
 

对方毫不留情打断他,“带回来!”

 
 

“哦哦……好……”马佳应着,电话早就挂断了,他还握着手机发呆。

 
 

07

 
 

蔡程昱嘴角一抽,“……所以哥你昨晚抱我的时候抖成那样,不是害怕,是兴奋?”

 
 

对于蔡程昱的疑问,马佳没羞没躁地答应了,“可不是嘛,哥正愁着怎么告诉你呢,你这一出可不让我兴奋吗?”

 
 

蔡程昱,“……”一想到昨晚他轻轻拍马佳的背安慰,对方把头搁在他肩头上笑得开心,他就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太聪明。

 
 

他看了眼马佳一手一个的行李箱,想帮他分担,“哥你还是给我一个吧。”

 
 

马佳扭头看他,对方又睁大眼睛无辜地盯回来,“行吧。”马佳把左手的行李箱移到右手,好方便施力,又去牵蔡程昱的右手。

 
 

蔡程昱默默想我不是这个意思,还是任着马佳去了。

 
 

天上的十个太阳曾被后羿射下九个,而地上的孪生太阳此时正沐浴着最后一个太阳的光芒并肩走在路上。

 
 

那双十指相扣的手,再也没有分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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